第二百八十一章：順湯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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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繼的事情辦得太過順當，母女兩均感到不可思議，尤其是季文慧，她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小七，你掐一下我。”
“娘，這一切都是真的，你就別求虐了。”穆小七好笑的說，她本以為這件事情會磨破嘴皮子，哪知道得來會如此簡單，看著白紙黑字底下的手印，她笑的特別歡騰。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奶在世的時候最不喜歡我們家，你爺對我們也是冷冷淡淡，沒想到這次過繼的事情竟然如此順湯順水。”季文慧如夢初醒一般的說著，提到穆老夫人，季文慧的語氣中滿是傷感。
“其實奶後來也後悔了，她說我是個好孩子，你是個好媳婦。”這話穆老夫人可沒有言明，完全是穆小七自個編出來的，希望季文慧聽後心情能夠好一些。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奶那個人。”婆媳多少年，季文慧哪裏會不知道穆老夫人的脾性？除非是水倒流，否則穆老夫人都不會說她好。
“真的，我沒騙你。”穆小七重覆著說。
“你這個小腦袋瓜子裏成日裝了多少東西？你放心吧，娘不會為難自個的。”畢竟死者已矣，舊事重提也沒啥意思，今夜若不是因為過繼的事情，季文慧此生都不會提及穆老夫人，“早些睡吧，我倦了。”
“嗯。”穆小七點頭，她也想睡覺了，母女兩都是上燈瞌睡。
這一夜，相安無事，穆小七一早便熬了止咳清熱解毒的藥送到穆老爺子家裏。這穆老爺子幫了她一個大忙，她哪能忘了這情？
“爺，今兒個穿的這一身還真是精神！”穆小七踏入院中，發現穆老爺子穿著一件做工精細的黑色長袍，長袍上有些褶皺，一看就是壓箱底的衣服。
“你少拍馬屁，若是論起這衣服的年數，怕是比你的歲數還大一些。”穆老爺子面容慈祥，不似以前那般威嚴。
穆小七不用問都知道長袍的出處，當年一家老小被趕出家門，誰都沒機會拿點東西帶上，所以穆老爺子這衣服絕對是當時穿在身上的。
“爺，這是給你熬的藥。”一路走來，藥還是滾熱的。
“我這把老骨頭還吃什麽藥啊，浪費！”穆老爺子說著，便轉身走向屋內。
“爺，人皆是肉體之身，你可別與病來硬的，否則吃虧的是你。”穆小七無法理解老人家的那一套，人老了，難道就該死嗎？就該被活活病死？
穆老爺子再沒有說話，而是走到穿過堂屋走到裏屋。穆小七將藥罐子放在桌子上，再跑到廚房裏拿碗。
木制的碗櫃子裏，只擺放了兩個碗，兩個碟子。碗，一大一小，碟子亦是如此，不用看便知道哪個碗是穆老爺子的，哪個碗是穆老夫人的。
按照辛鄉村的習俗，人死後，家中一切關於穆老夫人的東西都該被丟棄，除了床！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穆小七拿出大碗，無奈嘆息，如果不是穆老爺子太過固執，穆老夫人哪會突然離開人世？
人一旦失去了希望，死便是唯一的解脫。穆童之死是穆老夫人此生的心結，這個心結被打開就等於撕開穆老夫人心口上的那道疤，但凡穆老爺子態度能夠軟一些，穆老夫人也不會失去對生的渴望。
穆小七走出廚房的時候，發現穆老爺子正站在桌子邊上，面朝藥罐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穆小七沒有出聲詢問，而是將碗放在桌上，端起藥罐子倒藥。
“這是藥錢。”穆老爺子道。
“爺，你這也太見外了。”穆小七將藥倒完放下藥罐子，拒絕穆老爺子遞過來的銅錢，老人家生活本就不易，哪來的銅錢？
“這不是見外！爺知道你在學醫，這條路可不好走啊，但是爺支持你，希望你能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穆老爺子的眸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當初我帶著一家老小來到這裏，不是沒想過東山再起，奈何手頭拮據，那點銀子根本使不上什麽用。無論做什麽事情，最忌諱的便是手頭沒有銀子。”
穆老爺子再怎麽精明能幹都是枉然，因為穆家的產業是祖傳下來的，他只負責打理，不懂的如何白手起家，一味的只知道手頭沒錢，沒底氣，怕虧本將家底都給賠光了。
“爺，你還是別與我拉扯了。孫女不怕說出令爺難受的話，你這點銅板也使不上什麽勁。”穆小七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與老人家說話就是要說狠說絕，否則都沒用。
“哎！”穆老爺子一聲長嘆，這一聲嘆息中飽含了太多無奈與辛酸。
“爺，你放心，孫女絕對會重振穆家的！只是不會再經商了，而是學醫，所以請你一定要善待自個的身子，孫女會想盡辦法帶你回家。”這個回家即便不用穆小七說明，穆老爺子也能懂。
穆老爺子紅了眼睛，他等這一刻等了多少年了？他幻想過幾個兒子站在他面前說出這番壯志淩雲的話，也夢過幾個孫子站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他們會奪回穆家的一切。
穆老爺子沒有想過這一幕竟然成真了，更沒有想到對他說出這番雄心鬥志的話的人竟然是最不起眼的女娃娃。
“爺，你別哭，你好好的活著，堅強的活下去，孫女不會讓咱們穆家繼續窮下去，也會一雪前恥，將穆家的一切都奪回來，到時候穆家還需要爺來打理。”穆家幾房伯父的本事，穆小七是知道的，若不是穆老爺子一把手端著穆家，穆家的產業早就敗在那幾個人的手裏了。
穆福生倒是一把好手，但是他身為弟弟哪裏能夠阻止得了上面兩個兄長胡作非為？穆齊才與穆勤奮實屬一丘之貉，他們倆若是聯手掏空穆家，單憑穆福生一人之力不足以力纜狂瀾。
穆老爺子本不想哭出來的，畢竟他有男人的驕傲，只是聽到穆小七說出這番話時，他再也忍不住了，淚流滿面。
這男人哭與女人哭可不同，男人哭都比較隱忍，“小，小七，穆家有你是福！”穆老爺子哽咽道，緊緊攥住手中的銅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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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奶在世的時候最不喜歡我們家，你爺對我們也是冷冷淡淡，沒想到這次過繼的事情竟然如此順湯順水。”季文慧如夢初醒一般的說著，提到穆老夫人，季文慧的語氣中滿是傷感。
“其實奶後來也後悔了，她說我是個好孩子，你是個好媳婦。”這話穆老夫人可沒有言明，完全是穆小七自個編出來的，希望季文慧聽後心情能夠好一些。
“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你奶那個人。”婆媳多少年，季文慧哪裏會不知道穆老夫人的脾性？除非是水倒流，否則穆老夫人都不會說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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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小腦袋瓜子裏成日裝了多少東西？你放心吧，娘不會為難自個的。”畢竟死者已矣，舊事重提也沒啥意思，今夜若不是因為過繼的事情，季文慧此生都不會提及穆老夫人，“早些睡吧，我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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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今兒個穿的這一身還真是精神！”穆小七踏入院中，發現穆老爺子穿著一件做工精細的黑色長袍，長袍上有些褶皺，一看就是壓箱底的衣服。
“你少拍馬屁，若是論起這衣服的年數，怕是比你的歲數還大一些。”穆老爺子面容慈祥，不似以前那般威嚴。
穆小七不用問都知道長袍的出處，當年一家老小被趕出家門，誰都沒機會拿點東西帶上，所以穆老爺子這衣服絕對是當時穿在身上的。
“爺，這是給你熬的藥。”一路走來，藥還是滾熱的。
“我這把老骨頭還吃什麽藥啊，浪費！”穆老爺子說著，便轉身走向屋內。
“爺，人皆是肉體之身，你可別與病來硬的，否則吃虧的是你。”穆小七無法理解老人家的那一套，人老了，難道就該死嗎？就該被活活病死？
穆老爺子再沒有說話，而是走到穿過堂屋走到裏屋。穆小七將藥罐子放在桌子上，再跑到廚房裏拿碗。
木制的碗櫃子裏，只擺放了兩個碗，兩個碟子。碗，一大一小，碟子亦是如此，不用看便知道哪個碗是穆老爺子的，哪個碗是穆老夫人的。
按照辛鄉村的習俗，人死後，家中一切關於穆老夫人的東西都該被丟棄，除了床！
“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穆小七拿出大碗，無奈嘆息，如果不是穆老爺子太過固執，穆老夫人哪會突然離開人世？
人一旦失去了希望，死便是唯一的解脫。穆童之死是穆老夫人此生的心結，這個心結被打開就等於撕開穆老夫人心口上的那道疤，但凡穆老爺子態度能夠軟一些，穆老夫人也不會失去對生的渴望。
穆小七走出廚房的時候，發現穆老爺子正站在桌子邊上，面朝藥罐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穆小七沒有出聲詢問，而是將碗放在桌上，端起藥罐子倒藥。
“這是藥錢。”穆老爺子道。
“爺，你這也太見外了。”穆小七將藥倒完放下藥罐子，拒絕穆老爺子遞過來的銅錢，老人家生活本就不易，哪來的銅錢？
“這不是見外！爺知道你在學醫，這條路可不好走啊，但是爺支持你，希望你能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穆老爺子的眸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當初我帶著一家老小來到這裏，不是沒想過東山再起，奈何手頭拮據，那點銀子根本使不上什麽用。無論做什麽事情，最忌諱的便是手頭沒有銀子。”
穆老爺子再怎麽精明能幹都是枉然，因為穆家的產業是祖傳下來的，他只負責打理，不懂的如何白手起家，一味的只知道手頭沒錢，沒底氣，怕虧本將家底都給賠光了。
“爺，你還是別與我拉扯了。孫女不怕說出令爺難受的話，你這點銅板也使不上什麽勁。”穆小七直截了當的拒絕了，與老人家說話就是要說狠說絕，否則都沒用。
“哎！”穆老爺子一聲長嘆，這一聲嘆息中飽含了太多無奈與辛酸。
“爺，你放心，孫女絕對會重振穆家的！只是不會再經商了，而是學醫，所以請你一定要善待自個的身子，孫女會想盡辦法帶你回家。”這個回家即便不用穆小七說明，穆老爺子也能懂。
穆老爺子紅了眼睛，他等這一刻等了多少年了？他幻想過幾個兒子站在他面前說出這番壯志淩雲的話，也夢過幾個孫子站在他面前信誓旦旦的保證著他們會奪回穆家的一切。
穆老爺子沒有想過這一幕竟然成真了，更沒有想到對他說出這番雄心鬥志的話的人竟然是最不起眼的女娃娃。
“爺，你別哭，你好好的活著，堅強的活下去，孫女不會讓咱們穆家繼續窮下去，也會一雪前恥，將穆家的一切都奪回來，到時候穆家還需要爺來打理。”穆家幾房伯父的本事，穆小七是知道的，若不是穆老爺子一把手端著穆家，穆家的產業早就敗在那幾個人的手裏了。
穆福生倒是一把好手，但是他身為弟弟哪裏能夠阻止得了上面兩個兄長胡作非為？穆齊才與穆勤奮實屬一丘之貉，他們倆若是聯手掏空穆家，單憑穆福生一人之力不足以力纜狂瀾。
穆老爺子本不想哭出來的，畢竟他有男人的驕傲，只是聽到穆小七說出這番話時，他再也忍不住了，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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